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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分手,讓我從浪漫寄託中驚醒
在科技業單身最後的那幾年,我以為自己已經拋棄了對於特定形態約會對象的喜好,但每次在一個人生階段遇到不錯對象時,才發現我確實是抱著某種預設標準在尋找伴侶的.這些約會對象有成功地創業家、有成績出色的選手、名校教授、數位遊牧者等,但與其說他們填補了我對約會對象條件的隱藏設定,倒不如說他們是我「社會期待下理想版本的自己」的投射:我期望自己能創業、角逐世界級的競賽、能在名校教書 – 但是我辦不到,或者說,我根本沒有心追求這樣的標的物.因此和他們交往,彌補了我無法成為一個「成功的大人」的遺憾.
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帶有這種期望去尋找伴侶最大的代價是:讓自己的人生感到更無力.也就是説,與其開始進行把自己帶往人生新方向的小實驗,我開始把約會市場當成人生救贖的寄託,希望下一個約會對象能將我拯救出不屬於自己的人生.這樣隱晦的寄託,往往讓我開始對浪漫關係有過度的依附情節、合理化一些事業成功的渣男對我的 abusive 言語和行為,並再度加深自己確實不值得成功的信念.
但其實相較於無法「成功」,我更害怕地是沒有人能夠接受那個不夠「上進」的真實的我.我害怕讓約會對象知道,我這個人就是沒有什麼企圖心或雄心壯志.我真正想做的只是追求自己當時對於健身的熱情、在陽光微風的午後躺在草地上看書,並且拜訪那些正在招喚我的神秘國土.
有時候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出生設定時出了什麼錯,讓我對權力、金錢的追求絲毫沒有興趣,這樣天生性格上的「殘缺」讓我「配不上」那些很努力的在爬權力階梯、建立什麼鬼商業帝國的伴侶,也讓我覺得「期待對方向我一樣將親密關係放在人生第一順位」是一件幼稚、不成熟的事.
我以為如果我能將自己包裝得光鮮亮麗、能將自己對於親密關係的重視好好地隱藏起來,那「也許」我會遇到一個覺得我「夠成才」的伴侶、「也許」我能將自己訓練成一個有頭有臉的人,「也許」我就能進一步喜歡金錢、喜歡權利、「也許」變成一個不是自己的人我終將能獲得愛.
但那時一段極為重要的親密關係,在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時刻中突然結束,這樣現實分裂的驚嚇暮鼓晨鐘地將我敲醒.我知道如果再不處理深藏在心底的問題,往後的關係也只會不斷撞牆而已.那時我不得不正視那個不想面對的現實:我的人生要改變只有一個解法,那就是正視並追求我內心心中真正的渴望.那時候因緣際會開始冥想的我,慢慢地練習將自己從「過去發生了什麼事」的自我敘述中不斷拉出,回到當下採取我能做的改變.
很巧地,我接觸到「愛情的正常性混亂 The Normal Chaos of Love」這本書,裡面每一頁都血淋淋的指出,過去那些我自以為是專屬我獨特的思想,包括對獨立女性該有的想像、一個新世代戀情該有的浪漫關係形式、和對於「儘管沒有伴侶我也想要生小孩」這樣很個人的思維,其實都是現代性和資本主義文化偷偷植在個人和家庭腦袋的信念(想不到吧).
裡面最讓我感到像是熱血壯士般決心要為自己而活的,是書裡的那句「Every woman for herself, with or without a man」.看到這句話時,我簡直像周星馳在唐伯虎點秋香裡一樣,「一句話點心我夢~中~人,嚇得我屁滾尿流,失~了~魂」.即使後來發現我對於這句話的解讀完全是個誤識,但當時急需要找回自主權的我,這句話就像千萬個巴掌把我從對於浪漫關係地期待中巴醒,我就像突然在圖書館裡發現了什麼世人不知道的秘密書籍一樣,開始走入一條激烈的自我改革道路.
這些種種「因緣際會」的元素,讓我能專注地在自我改變上,而不再將人生希望寄託在任何未來可能有的浪漫關係上.我不再害怕轉職到的產業,可能會不符合未來對象對於我是否有在主流產業情感要求,也不再等另一個伴侶來幫助我創業、或教我成為一名數位遊牧者.
我就是我,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將我爭取回我本應得的美好人生.
然而,在踏上這條追夢的轉職路時,我卻也硬生生的將想要被愛的渴望埋進土裡.「大概這輩子,沒有人會愛這樣真實的我了吧」,我在心中嘆一口氣,低頭繼續改寫我的履歷.
勇敢的轉職決定,帶來最低潮的人生階段
接下來這6個月,我經歷了人生30年以來最大的轉變.從內心決定要從科技業轉職健身產業,到告知親朋好友並開始投履歷、面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過程.
我很害怕失去穩定的收入、離開我團隊朋友的舒適圈,也遇到家人一開始的不接受等挑戰.我感覺自己在孤軍奮戰,雖然自己以誓死也不回頭的決心在走人生轉變的這條路,但卻沒人能理解轉職這件事對我來說多重要.而開始面試後我也才發現,原來要找到一個有資源、有前景的場館,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滿受挫折的我,感覺彷彿真實的做自己是一個沒有道德的決定一樣被丟到宇宙真空,要面臨失去愛、失去情感支持、失去經濟溫飽的懲罰.
面試好幾家健身房都沒有理想結果的我,趁離職前偷跑去清邁.那時剛好在一段史上最渣沒有之一的 tinder 關係裡,對方是個數位遊牧者,一直對我施以「就是因為你不乖乖地接受我用很渣的方式對待你,所以你根本不配我教你如何成為數位牧者、像你這樣不成材得人也不值得過數位遊牧的生活」各種情緒勒索的話語.
我還記得當時的我坐在當地紅色交通車的後座,邊看著清邁護城河的風景邊瘋狂流淚,那時的我已經待不下原本的的工作環境、前途一片未知、感情上又非常失敗,我感覺當時的自己,就是字典裡對於「失敗年輕女性」的完美定義.
回台灣後我抱著厭世的心情回到工作崗位,繼續等待更多面試.那句「Every woman for herself, with or without a man」的金句也更深地扎根在我的心裡.以致於當我和米寶接上線時,我已經不對感情報任何期待,也不想再假裝我是誰.
不用再偽裝自己後的海闊天空
還記得在約會軟體 Tinder 上看到米寶的名校名公司 profile 時,第一個想法是「根據過往經驗,這男的要嘛是渣男、要嘛是騙子、要嘛就是本人跟照片長得不一樣.」即使他宣稱自己是個拋棄傳統職涯、追求不一樣人生的數位遊牧新手,我仍把這樣的創意自介文案歸類為把妹伎倆之一.但這樣的對象在約會市場上是個「高價值商品」,即使僅有約會而不是認真的關係,也像是收集到風光的徽章,可以跟朋友買雞排閒聊時拿來說嘴一波.於是我抱著「管他的」心情,答應赴約了.
和米寶第一次約會,是在我的心靈僻靜所吉祥草茶館.那天我穿著紅色的約會戰袍赴約,在對街看到米寶,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OK 本人如照片般人模人樣,那必定是渣男無誤」XD
那天我們坐在當我決定要轉職的那天,哭著和團隊好友訴說轉職決心的同個桌子.抱著如死灰般毫無期待的心,我慵懶著說著我這個人沒什麼偉大的志願、不想爬什麼企業階梯、也不想成為什麼成功人士.我真正想做的只是在陽光午後坐在舒服的窗前閱讀、在微風吹拂時在河濱騎腳踏車、能夠好好地和在乎的人進行深刻的對話,如此而已.
那時我以為話不多得他,坐在對面是禮貌性地保持微笑.畢竟我看多了像他們那樣有 fancy 履歷的男子,他們要找的才不是這種「不負責任」、「胸無大志」的伴侶,而是一個「帶出場不會讓他們丟臉」、有一樣商業野心的女性.但事後我才知道,米寶無語的微笑,是因為他深深的戀愛了.
想不到第一次赤裸裸選擇不再武裝自己的我,換來的是一個讓對方也找到靈魂伴侶的的機會.我們剛好都在終於放棄為別人而活的人生轉換期,遇到了能夠接納真實版本的自己的彼此.不過,接下來交往的自我揭露,才是我更三觀毀滅的開始.
誠實不會被懲罰,真實的自我不會令人失望
相信大家不陌生這樣的交往經歷:雙方在一開始的甜蜜期心裡都有個底,還有部分的真實自己是對方尚未知道的,那部份的自己不是這麼的溫柔、不是對方理想伴侶的模樣;那部份的自己可能是不願長大的內在小孩,他害怕自己被嘲笑、被指責,怕又再一次的被告知自己所愛的事物是愚蠢、可笑的;那個掩飾的部分也有可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的恐懼、有自己無法忍受卻改不了的缺點、有走不過的創傷、控制、或嫉妒.那是自己最不願意被看見部分,但是當關係走得越久,就越藏不住這個自己.
回想過去,每當要揭露這樣的自己時,都是一個令人屏息、如坐針氈的時刻.心理好像會出現一個光譜,預測對方對於這樣的自己行為的所有可能反應,從最好的不以為意、尷尬開個玩笑帶過,到最差的失望、生氣、結束關係.即使每個人的反應不同,但總脫不了這個光譜.
然而和米寶交往的每次揭露,都像是敲開自己的腦袋、往自己的內心深處去面對未曾正視的恐懼根源後,再被用柔軟的雙手捧起、並用溫熱的嘴唇親吻了受傷靈魂般的療癒.他生長在一個平凡的家庭、也有自己成長的挑戰,但是他對世界源源不絕的愛,卻讓我看到我的恐懼、在關係裡的常有的窒息感和對於自由的渴望,都是自己因為對愛的匱乏、和害怕被拋棄的所長出的蔽障.對於我不斷因為怕被拋棄、所以想先發制人地結束關係這樣的自我破壞行為模式,他一眼看穿並完全不接受:「我哪都不會去,我會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他總會這樣說.
要找到一時熱戀的對象很簡單,只要對方能剛好吻合你依附情節的需求、能剛好幫你貼上你想要被貼上的標籤,都能幫助在走投無路的自己燃上一把暈頭轉向的火.然而最難能可貴的,是在我們最害怕的自我揭露後,不但沒有離我們而去,反而愛得我們更深的人.
逃不了的冒牌者症候群
雖然從外人的眼裡,我從台中的小綠綠、台大外文、拿公費留學再到常春藤的研究所,好像就是個人生勝利組.但這一路上我都非常、非常辛苦的在跟覺得自己是冒牌者的聲音對抗,而冒牌者的自己總是贏家.我看不到自己的價值,編造一堆藉口來說服自己根本不值得現在所得到的一切.
念外文系的時候我很怕別人「發現」我很笨、很沒有文化教養;在公費留學考試的時候,一直很怕評審後悔選中我、發現我「很會面試」但出國後卻無法為國爭光;念哥大時,我周遭的同學、朋友一堆名人世家,聽到誰誰誰是某國的皇家貴族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而我總覺得別人會不會看不起我、覺得我的行為舉止很不入流、穿的衣服很俗氣?這樣的冒牌者在畢業後也不曾停止:在科技業時我想老闆一定覺得我學歷是買來的、在轉進健身產業時,我也覺得自己根本不夠格當教練.
這些都是我的恐懼所長出的幻想,真實世界中,沒有一個同儕、朋友會真的這樣告訴我(除了一些很渣的約會對象外),但我還是抱著如此的預設心態,去觀看我和別人的互動,並不斷地規範、責罵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好一點.在開始跟米寶交往時,我也有同樣的恐懼.他會不會覺得我「不配」和他交往?會不會我只是它輕易可以約會的任何對象之一?
剛開始約會時,他與我分享自己如何因為一場疾病、從人生的遊戲中驚醒,發現生命太短、不值得拿去追求那些閃耀卻不具任何實質價值的身份標籤.但我總懷疑這是否也是撩妹的伎倆之一?直到越深入認識他,才發覺我們真的有非常類似的背景、也遇過類似的挑戰.他的家庭也是非常、非常平凡白手起家的家庭,根本不會知道那些上流階級的禮俗規範.在那些頂尖的學校唸書、公司工作時,他更真的因為不懂「合宜」的形式說話方式,被嘲諷過.但不同的是,他深信自己和每個人,都是值得被愛、有潛力能追求屬於自己人生的個體.
於是我的冒牌者症候群成為我們最大的衝突來源.常常他想介紹朋友給我認識,我都盡其所能的推託,因為我害怕他的朋友會看出來「這個女生根本不值得交往」.他總是為此感到非常挫折,以為我沒有興趣認識他的朋友.但是自我價值感低落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我總是要到藏到不能再藏的時候,一次爆發出來.
結婚前在吉野家的情緒潰堤
在我們開始認真的談結婚時,我整個冒牌者恐懼症大爆發,但自己卻不想面對這件事.在某天晚上要去健身場館值班前,我們去吉野家快速吃個晚餐.我問他可不可以介紹一些「如何閱讀分析資訊」的文章給我.他很困惑的回答我並不需要,我的分析能力已經夠好了,為什麼還要更多資訊幫助我?對於這樣的拒絕我很挫折,因為我真的想要再變得更好、更聰明,對於他不願意給我幫助,我感到非常震驚.
他開始和我辯論、說我的行為舉止很怪,他不理解為什麼這麼無聊的一件事情,我可以這麼生氣.而我在辯論的過程中,惱怒、羞愧、害怕等莫名情緒接續蹦出,也開啟我的逃避反應 (flight response),我開始在用餐時變得冷漠、不願意再與他對話.
當然有話就一定要講清楚的米寶,即使我編造各種學生快到了、我需要馬上離開的藉口,說什麼就是不放我走.「我真的不懂你到底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不過就是無聊得網路文章嗎?」僵直不下的我蜷縮在吉野家門口的牆角,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因為我害怕我會配不上你跟你的朋友、不值得被納入你的交友圈、然後你就會離我越來越遠啊!」
說出口的那一刻,我也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雖然這樣的冒牌者症候群在當時並沒有一個豁然開朗的解法,但當這個內心最害怕被看到的角落被揭露時,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不需要再隱藏了.
和完全不符合理想條件的對象結婚
我常和別人說米寶根本就不符合我對於理想對象的任何條件 – 因為他的存在完全超乎我的想像!遇到他後我才了解,以前總以為能想到的理想配偶樣貌已經是人類極限.但過去的我只是用我的生命經驗去歸納和預測、想像這些理想對象,而米寶選擇存在這個世界的方式、對於生命的理想和對人的愛之無極限,我根本不可能想像得出有像他這樣的靈魂的存在!
「Dream bigger!」這是米寶對我最常說的話.他讓我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人生可能性,在我為了職涯理想獨自一人赴湯蹈火、眾人勸退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告訴我主流對社會於職涯追求的想像所有的偏見和不合理性.他告訴我能夠面對不穩定的未來仍去追尋對於自我,不只是是難能可貴的勇氣,更是能最深的探索自我的唯一途徑.
他對於朋友、陌生人的友善和慷慨,讓我自己憤世忌俗的心開始敞開.對於未來充滿希望、認為人生下來就是應該要能實踐自己的潛能、過一個忠於自己人生的他,也讓不斷在計劃怎麼樣讓未來不要那麼糟的我,開始發現世界原來是充滿可能性的.
米寶進入我的人生後,徹底翻轉了我對於自我的認知.儘管之後我還是花了兩年努力和冒牌者症候群對抗,但他告訴我我不是有缺陷、待拯救、或需要被改變的殘缺靈魂.他讓我看到自己一個人看不到的美好人生前景,讓我看到自我的價值、讓我開始相信自己是一個有力量能夠改變自己的人生、並為他人有所貢獻的個體.
他永遠把愛、與關係擺在人生價值第一順位的親身實踐、與對權力和金錢至上追求的排斥,讓我終於相信我不是個「不值得成功」、「不值得被愛」的個體,我只是還沒遇到我的族類而已.
在我們認識一個月時,我們在清邁北方的Sri Lana 國家公園、沒網路也沒熱水的Om waters 湖上小屋過了與世隔絕的三天.那三天裡,我們每天做的只是依偎在對方身上看書,隨者日升日落猜測時間的推進,並且慢慢訴說自己的人生故事.也是在這個剝離所有社會所加諸在我們身上的身份、標籤、義務和定義的三天裡,我內心知道我將會和這個人共度過很多個生命的日子.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因為我想用自己的母語學習健身的知識與教學,剛開始數位遊牧生活就遇到我的米寶,選擇留在台灣陪我「追夢」.轉職快滿一年時,我們都認為轉換文化環境可能是現在生命階段最好的選擇,也因為考慮在世界兩頭雙方家庭和下一代的自由移動性,在開始前往西班牙數位遊牧之前,我們選擇進入法律約定的婚姻契約.在沒有徵求父母同意、沒有婚禮、沒有戒指的自由下,我們在台灣獲得了新的身份(順帶一提,雖然我們當時覺得先斬後奏的方式是一種新時代的象徵,但事後我們其實滿後悔雙方父母沒有機會參與這個人生重要的時刻,想冒險的大家務必三思而後行XD).
這個決定快的讓我措手不及,在登記前我還為即將失去的自由下的屁滾尿流,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衝動、會不會在登記時從戶政事務所逃跑.但是米寶在結婚前一晚上給了我一封 (用紅包袋裝著) 的信,袋子外面是他很努力用歪歪區區的筆畫寫著我的中文暱稱「小秀」,袋子裡則是一封好幾頁的信.
信裡他帶我走過我們都很喜愛的 Eric Form The Art of Loving 裡的段落,提醒我婚姻不是自由的結束,而是共同探索屬於我們自己人生的開始.即使實踐這樣的理想很困難、即使跨文化的我們會面臨許多家庭上的挑戰,我們還是可以定義屬於自己的美好人生樣貌.於是住在我內心那個熱愛自由、害怕在親密關係裡窒息的小孩被說服了,就算知道未來一定還是會遇到挑戰,但在文字和這個人身上,我看到了能和對方一起成長、一起改變、一起重新定義屬於我的自由的可能性.於是乎,我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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